眼下,周京延已經(jīng)洗完澡,身上穿著老爺子的衣服。別俱一番風(fēng)格。搓著頭發(fā),許言垂眸看著周京延,眼下的周京延特別像讀書那會,不在那么冷淡,也沒有那么太不待見她。盯著周京延看了半晌,許言在床邊坐了下來。看許言坐下,周京延沒有馬上開口談事情,只是一直盯著她看。這時,許言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,就把眼神避開,沒有和他對視。許言眼神的躲避,周京延抬起右手,輕撫她的臉。許言伸手抓住他手腕,就要把他的手拿開。周京延力氣大,他沒讓許言把他的手拿開。手指撫蹭在許言的臉上,周京延又輕撫了一下她唇瓣。許言抓在他手腕的力度也更重了。周京延見狀,一笑道:“還是和小時候一樣,說出口的事情,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你。”他和周京棋的話一樣。許言面露尷尬,眼神避了避他:“當(dāng)年是我不懂事,是我沒弄清楚狀況。”已經(jīng)提出離婚,周京延傍晚那會也很認(rèn)真答應(yīng)了離婚,而且他現(xiàn)在好像也是要談這事,許言就什么都沒說,只是把所有問題歸于自己身上,說是她不懂事。其實,只要能離,只要能達目的,懂不懂事也不重要了。周京延問:“沒弄清楚什么狀況?”說完,周京延把手從她臉上拿開,目不斜視看著她。周京延的若無其事,周京延還像從前的周京延,許言抬頭看著他的眼睛,坦白道:“我以為你喜歡我。”許言話音落下,周京延臉上的笑意瞬間暫停,他就這樣看著許言了。四目相望,兩人就這般對視了好久,周京延突然又笑了一聲,繼而說道:“結(jié)果失算了?結(jié)果三年來,什么都沒撈著?”周京延笑的諷刺,許言別開眼神,沒再說話。走到這一步,還有周京延和溫蕎的關(guān)系,他對溫蕎的深情,她永遠(yuǎn)都不會向他承認(rèn)她的喜歡。自作多情……是不能夠有兩次的。許言別開眼神沒再說話,周京延也收了笑意。看許言兩手撐在床邊,他下意識拿起她的一只手,輕輕揉捏著說:“離婚協(xié)議的事情,周一我會和法務(wù)交代,如果有什么特定想要的,你可以告訴我。”“只是許言,在這之前,我希望能夠和平相處,而且在協(xié)議出來之前,我也希望你再認(rèn)真考慮一下,是否真要結(jié)束,如果法務(wù)部的協(xié)議出來的時候,你還堅持要離,我會跟你去辦手續(xù)。”聽著周京延的話,許言問:“如果我什么都不要,是不是可以快點?”許言的著急,周京延調(diào)侃的笑道:“這么著急做什么?還真外頭有人了?哪位公子哥,說給我聽聽,我給你把把關(guān)。”不等許言開口說話,周京延又收起玩笑的態(tài)度,對她說道:“你如果真什么都不要,我真這樣跟你離了,爺爺?shù)冒俏規(guī)讓悠ぃJ(rèn)識這么多年,好歹給我留點面子是不是?”“這事我會讓法務(wù)去辦,如果你想了解進度,到時候你找法務(wù)部跟進,我不想每次見面都是談離婚,也不想每次跟你吵。”“而且老爺子老太太那邊的思想工作,我也得去做,要不然又是天翻地覆,雞飛狗跳。”揉著許言的手,周京延又說:“今年23了,你應(yīng)該也知道,離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情。”周京延話都說到這份上,而且是好聲好氣的商量,許言也不好再咄咄逼人。沒把自己的手抽回來,她沒注意到周京延在握她的手,揉捏她的手。看著周京延,許言點了一下頭: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答應(yīng)著,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:“法務(wù)部大概需要多長時間,你心里應(yīng)該有個大概的時間。”周京延:“周一后,你向法務(wù)部跟進。”每次聊到離婚,周京延就格外頭疼許言見狀,只好點了下頭:“行。”許言鄭重的點頭,周京延不禁笑了一下,笑的有些無奈。松開揉著許言的手,周京延撫了撫她的臉。這幾年,他也累了。讓許言好好想,他也是在給自己時間思考,他不喜歡沖動做決定。任何事情都這樣。看周京延的手一直撫在她臉上,許言抬手抓著他手腕,正要把他手拿開時,只見周京延傾過身,彎著腰就在她額頭落了一個吻。吻過之后,他撫在許言臉上的右手,拇指輕輕蹭了蹭她的臉:“早點休息。”許言下意識問了一句:“這么晚了,你還要出去?”周京延淡笑:“去找秦湛喝一杯。”今天下午看到許言哭,看到她的絕望,他心里一直憋得慌。剛剛和她談完事情,他也沒有多大的輕松感,覺得有些壓抑,所以和許言打交代去處之后,他拿著車鑰匙和手機就走了。坐在床邊,看著周京延離開的背影,許言很久很久才回神。她很久沒問過周京延的行蹤了,這也是三年來,周京延第一次在出去之前,給她匯報行蹤。想到這里,許言不禁笑了一下,笑得也有些無奈。結(jié)婚三年,最能好好說話,好好聊天是在即將離婚的時候。她和周京延,確實不適合當(dāng)夫妻。……開著車子離開許家的時候,周京延的心情遲遲沒有恢復(fù)過來。七月的天氣很熱,周京延開著車窗,給自己點了一支煙。手臂搭在車窗外,一支香煙,他抽一半,風(fēng)抽一半。最后,想到自己的妥協(xié),他彈開香煙,關(guān)上車窗,踩著油門就去酒吧了。他到酒吧的時候,秦湛和沈聿已經(jīng)到了。看周京延一身慵懶走過來,秦湛嫌棄地說:“折騰人。”大熱天的,他都準(zhǔn)備睡覺了。結(jié)果,某人非喊他們出來喝酒。走近臺位的沙發(fā),周京延拎了一下褲腿在右邊的單人沙發(fā)坐下,漫不經(jīng)心道:“折騰你一下怎么了?”周京延情緒明顯不對,秦湛見狀,揚手打了一個響指叫來服務(wù)生,給了點了兩瓶酒。經(jīng)理安排年輕的女孩過來服務(wù),秦湛接過酒,直接把人打發(fā)走了。然后……親自給周京延倒酒。紅紅綠綠的燈光照在幾人身上,周京延給自己點了一支煙。煙霧裊裊散開,秦湛調(diào)侃的笑問:“今天不是在給你未來老爺子賀壽,怎么還不高興?”溫家老爺子今天生日,晚上是重頭戲。照理來說,周京延這會應(yīng)該在溫家,應(yīng)該在陪溫蕎,所以剛剛接到他電話的時候,他和沈聿都挺意外。秦湛的陰陽怪氣,周京延在茶幾的煙灰缸撣了撣煙灰,而后冷不丁白了他一眼。秦湛看樂了,拿起茶幾上的香煙和打火機,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。他抽了一口,笑著說道:“行了,不陰陽你了。”這時,沈聿也抬頭看向了周京延,神情稍有嚴(yán)肅的說:“京延,你和溫蕎的關(guān)系,確實挺傷害許許的。”溫蕎今天的朋友圈,還有溫家口口聲聲周京延是溫家女婿的事情,早就在圈里傳的沸沸揚揚,也不知是誰又在造謠,說周京延和許言已經(jīng)在辦離婚手續(xù)。說是許言一直拖著不肯離。秦湛和沈聿下午都聽到了風(fēng)聲,家里的長輩還來問他們打聽八卦。所以這會看到周京延,沈聿沒忍住也說了兩句。抽著煙,周京延淡漠看著秦湛和沈聿一眼,淡聲道:“已經(jīng)讓法務(wù)部起草協(xié)議了。”周京延話落,秦湛和沈聿就這么看著他,都不說話了。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。懶散的拿著酒杯,秦湛盯著周京延看了好一會,笑問:“怎么突然想明白了?”前兩次,他還說沒想過離婚的。看來,還是放不下溫蕎,還是溫蕎比較重要。重重又緩慢吐了一口煙圈,周京延淡聲說:“再這么下去,我不瘋,她就要瘋了。”就算是這會,他再次想起許言傍晚的絕望,想起她一聲不吭的淚如雨下,周京延還是心如芒刺。還是壓抑了。周京延淡淡的無奈,秦湛和沈聿也沉默了。沈聿平時不抽煙的,這會也伸手拿起煙盒,從里面拿出一支咬在嘴里,給自己點燃了。抽了一口,他被嗆了了下。輕咳了兩聲,他問:“當(dāng)初答應(yīng)老爺子結(jié)婚的時候,看你還挺高興的,你喜歡過言言嗎?”沈聿的問話,周京延聽笑了,一笑地說:“看著她長大的,又天天和周京棋混一起,哪來那么多的喜不喜歡。”話到這里,周京延又在煙灰缸敲了一下煙灰:“當(dāng)時答應(yīng)這門婚事,確實是想照顧她的。”沈聿:“照你這感情,應(yīng)該是婚后生情,婚后熱戀,怎么和許許走到這一步?”周京延:“誰知道。”說完,他兩手臂慵懶搭在沙發(fā)上,腦袋也靠在沙發(fā)上,仰頭看著天花板。五光十色的燈光有些刺眼,周京延抽著煙,長長吐了一口煙圈,沒再說話。就算是沈聿和秦湛,他也沒提過許言的日記本,沒說發(fā)現(xiàn)許言的秘密。男人,到底都是要面子的。周京延的頹喪,秦湛拍了一下他手臂說:“行了,你這也算如愿以償了,以后可以和溫蕎雙宿雙飛,也是放了許許一條生路,雙喜臨門了,打起精神一點。”秦湛的安慰,周京延別過頭,淡漠看了他一眼。好好一個人,怎么長了一張嘴?在酒吧待了一會,幾個人離開酒吧的時候,周京延沒回許家,也沒回御臨灣和其他房子,而是去酒店開了一間房。……第二天晚上。晚上九點多,許言洗完澡,正在疊衣服時,臥室的房門被打開了。聽著響聲,她扭頭看過去,看周京延回來了。許言有些意外。以為昨天談好了離婚的事情,他以后不會在回來。意外過后,她手里拿著衣服,溫聲說道:“媽今天下午過來了,送了好多東西過來。”許言沒有告訴他,陸瑾云送過來的都是補品,大部分都是給周京延補身體的,她在幫他們備孕。聽著許言的匯報,周京延淡淡“嗯”了一聲。許言見狀,她沒再說話,只是轉(zhuǎn)回臉,繼續(xù)疊衣服。屋子里很安靜,燈光把氣氛照得格外溫馨,周京延看著許言的忙碌,他想起了以前。從前她在房間玩的時候,會幫他把房間收拾的整整齊齊,也會幫他疊衣服。一切……好像又都沒變。有些累。周京延走到許言身后,抬起兩手就從許言的身后把她抱住了。許言被他抱的一愣,疊衣服的動作頓時也停止。回頭看了周京延一眼,看他閉著眼睛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,許言兩手抓著他的手腕,要把他的手從自己腰間拿開時,周京延卻忽然低聲說道:“許言,這幾年我也很累。”周京延話落,許言拿開他手的動作停住了。一時之間,她不知道說什么才好。許言沒有拿開他的手,周京延便吻了吻她的臉。他想吻她的唇的時候,許言別過臉把他躲開了,周京延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側(cè)頸間。他沒有生氣許言的回避,只是狠狠在脖頸間咬了兩口。許言倒吸一口氣,抬手把脖子捂住了。后來,看周京延一直抱著她不放,許言這才推開她,提醒他去洗澡,提醒他早點休息。周京延都聽她的了。聽話的像在離別。……次日。一覺醒來,兩人各自收拾上班,許言還是那樣沉著冷靜,盡管脖子上被周京延留了幾個吻痕。周京延也恢復(fù)了平常的清淡。似乎,昨天晚上抱著許言,吻著許言說累的人不是他。上午十點,許言和老韓他們開完會,剛剛回到辦公室的時候,大辦公室那邊烏烏泱泱一群人進來了。許言抬頭看過去,是京州集團的人過來了,還是賈一明迎接他們過來的。被簇?fù)碓谌巳褐醒耄芫┭佑肋h(yuǎn)都是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鶴立雞群。一旁,溫蕎一襲紅裙,一臉笑意和春風(fēng)滿面陪在他左右。放眼望去,他們很般配。溫蕎也更像周太太。自從溫蕎回國之后,好像任何場面,周京延都會把溫蕎帶在身邊。透著玻璃看著人群,許言知道周京延今天是過來簽合約的,溫蕎主動的退出,成全了他跟星辰的合作。當(dāng)然,他給溫蕎的補償也非常豐厚。盡管匯亞集團并不夠資格跟星辰合作。
溫馨提示:按 回車[Enter]鍵 返回書目,按 ←鍵 返回上一頁, 按 →鍵 進入下一頁,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(xù)閱讀。